欧洲社会在两三百年前开始使用纸币,继而实行部分准备金部分制度,并坚持下来直至建立商业银行网,社会经济因此轰然而发。分析工业革命爆发原因的文献很多,读者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分析和结论。所有的说法都不足采信。笔者我只相信, 以黄金共用为前提的部分准备金纸币,加上部分准备金商业银行网组成的便宜金融系统,是欧洲勃发的根本原因,是产业革命的必要充分条件。 常常有人津津有味地念叨着蒸汽机如何如何推动英国工业发展,纺织机又如何如何,等等。其实,真正让英国走向工业社会的,不是蒸汽机也不是纺织机等技术发明,而是金融发明。如果没有纸币加上部分准备金商业银行构成的金融系统,那么,蒸汽机发明即使出现十次,也有财大气粗的人制造出来了,那也只是一种供人观赏的精巧玩意,是必定卖不出去的。因为社会上的有钱人看不到蒸汽机带来的商机,而看到了商机的人,一般又没有钱,也借不到足够的钱。没有人买,或者说没有足够多的人去买,谁还能继续制造蒸汽机?因此,如果没有纸币加上部分准备金商业银行构成的金融系统,那么蒸汽机、纺织机等就算造出来了,也卖不出去。卖不出去,生产就不能持续,继而萎缩,直至停产。一段时间后,蒸汽机等技术注定会像东汉张衡的地动仪、浑天仪技术一样失传湮灭,工业革命根本无从谈起。更何况,如果没有纸币加上部分准备金商业银行构成的金融系统,蒸汽机发明者借不来钱,蒸汽机本来造不出来,那就更谈不上“卖出去”了。 16、17世纪的西欧社会,四处劫掠金银,黄金货币量顿时多了起来,但是,黄金货币的本能性通货紧缩仍然阻碍储蓄转变为投资。黄金多多的西班牙、葡萄牙就没有发生工业革命。唯有纸币和部分准备金银行的出现,让储蓄能顺利转变为投资,让闲置资源成顺利为生产资料,工业制造才得以爆发。 制造技术上的任何发明都只是末节小事,唯有“纸币加上部分准备金银行构成的金融系统”这一重大发明,才是根本大事。因为它让市场具备消化吸纳技术发明的能力。“纸币和部分准备金银行构成的金融系统”乃是人类有史以来的最重大发明。它是从古至今第一号生产力。是这个东西,让社会具备吸纳技术创新的能力。有了这个好东西,市场就成了技术发明的吸纳器。近代史上的市场经济社会,就是在不断吸纳技术创新的进程中,积累生产能力,从而实现工业革命的。 “……它(指金银)是国家资本的一个很有价值的一部分,但它却没有给国家生产任何东西。银行的明智操作,用纸币替代金银中的大部分,使国家把那部分呆滞资产转变成活跃的生产性资本,变成了为国家生产财富的资产。在一个国家内流通的金银货币可以十分恰当地比作公路,当它把谷物流通送往市场时,它本身不生产一粒稻谷。如果我作一个过火的比喻的话,银行的明智操作就如同在空中铺设了车道,能使国家把其大部分公路变成良好的牧场和稻田,从而大大地增加国家土地和劳动的年产物……” 显然,斯密只看到纸币节约成本一面,看不到“纸币加上部分准备金商业银行构成的金融系统”对生产力在微观上展开的充分必要性,不知道它是天下第一号技术创新。斯密还写到: “……我曾经听说,在格拉斯哥的第一家银行建立后的大约15年间,格拉斯哥的贸易额翻了一番,苏格兰的贸易额在爱丁堡的两个公立银行建立以后增加了四倍……” 从其上下文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为了说明部分准备金商业银行在生产力展开上所起的决定性作用。不过,他这一记述在客观上为“纸币加上部分准备金商业银行构成的金融系统是生产力在微观上展开的充分必要条件”这一论点提供了一个重要论据。 纸币和部分准备金制度,都是大宋时候的发明。可惜没能演变成部分准备金商业银行网,没形成金融系统,后来慢慢消失了。这真是天大的憾事。到了近代,英国人独立发明了部分准备金商业银行网。有这么一个决定历史方向的发明,暴发工业革命,当然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